老铁真棒

【惊雷/15:00】纵容

上一棒 @微微会变大魔王 

陈军官x蔡小少爷

生日快乐 蔡徐坤

注:一个深陷爱情的男人,只畏惧失去爱情。

 

6.

 

-蔡徐坤想了想,对醒来的陈立农道:“我不相信一见钟情,但我确实对你饱含私心”-

 

“所以你能,留在我身边吗?我的意思是说,和我,结婚。”

 

 

1.

 

陈立农已经在他屋子里像是木头桩子一般杵了半个月了。

 

他模样长的就好,还天天穿着一身军装,明明是个不化妆的大男人,那山根岭高,平眉浅眼的,偏偏还是个薄凉唇,放外头一看就是个招女人喜欢的军大爷。

 

嘁,再帅也是个木头桩子,啥也不懂就会杵着。蔡徐坤自顾自想着,又偏了话题,你说如果本少爷能够撩拨起这样一个木头,岂不是屌炸了?我去,越想越来劲。

 

蔡徐坤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认为爷们酷的脸与身材,自信心满满,拿着杯咖啡蹭巴蹭巴的走过去,挤在那个空旷的沙发上,侧着身子去盯那人的脸。

 

竟是睫毛都不颤动的,约莫过了几分钟,小少爷略感无趣,往后靠上一靠,盯着那人的后脑勺看,几近脖颈的地方有压褶的痕迹,看样子不太像军帽作出来的,反而很像戴作训耳扣压出来的。

 

又歪了歪脑袋,去望那头的肩膀,果真是一高一矮,估计狙击枪玩的也挺多的。突发好奇配枪配置,随意的捉了那人左手,才听见那人说上一句话。

 

“属下用的是勃朗宁1900”

 

那人说话也不睁眼,光是感知蔡徐坤手指触碰的位置便知道小少爷感兴趣的东西。蔡徐坤闻声一愣,好家伙,他才刚用上柯尔特,这人已经玩溜第一枪了。撅了个嘴细细把玩那人的手,才发现陈立农黑的不成样子。

 

哪有一个作军官的人这么黑的,对比自己的手才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
 

一边吊儿郎当的调笑,一边还扣住陈立农的大手。“你说你这个军区长官怎么能晒这黑?”细细触碰着那人手中的茧子又才慢条斯理地应。

 

“本少爷不想知道你的配枪型号,只想知道你的手掌心儿寸,你晓得吧?少爷我成天孤零零的,缺爱,得把着个人手心儿才舒服,这不,正好。”

 

蔡徐坤斜着眼去望那人神色,这人才不是酒会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狗腿子,而是B整来囚禁他的铁跟班,后台硬的很,指不定下一秒就被甩开手背地里就去打小报告了。

 

却没等到那人松开手,而是侧过头开了眼,对上目光,一万个人里找不出他这样的眼睛,看着自己的时候像若无旁人般,不带情欲不带喜恶。

 

蔡徐坤的心忽得漏了一拍,手上动作一顿就松了。不知为何就别开了脸,轻咳了两声撞胆。

 

“怎么的,不许?”

 

“属下从命。”

 

身旁的人似是回过头去了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声,开口如此官方得体。哼,还不是得听话。蔡徐坤给着自己找刚刚胆怯的理由,理直气壮的继续握回去手,却不曾想到在陈立农眼里还坐实了这一随口胡话。

 

小少爷缺爱,得牵手。

 

陈立农想得挺好的,毕竟人家是B的小少爷,在外头B借着他的名号贩丨度丨拐丨卖,打着公司名头招摇撞骗,坏名声都给小少爷背了,他初见小少爷,却并未觉得这是个坏心眼的——小孩。

 

于是后半个月,傍晚八点左右,待小少爷吃了晚饭以后,他坐在沙发上总能感觉到小少爷的靠近,嗯,小少爷缺爱,需要牵手的。

 

便很自然的握住那人的手,陈立农心里较冷,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,苦了蔡徐坤这个目的不纯的,握着手,人家是正正经经的,他是战战兢兢的。

 

总感觉莫名的脸红心跳。没成想陈立农竟会每天自己一靠近就牵手,说牵手也不太算,就像是蔡徐坤一个人牵着陈立农一样,人家只是执行任务一般,不带感情的抓着一个物件而已。

 

他是一个木有感情的杀手。好吧,蔡徐坤苦苦的想,这得纠正啊,我是来撩他的,不是来给他撩的。于是小少爷这天一指一指的掰弄着陈立农的手,变成十指紧扣的模样才感觉正确,一抬头又对上那人的眼睛。

 

蔡徐坤何止是漏上一拍,就像是被抓了包一样心情复杂,先红了耳根,再红了脸颊,最后咬得肉肉的嘴唇也发红,陈立农才仿佛放过他,自个点了点头,学会了什么。

 

从此以后就变成了十指相扣了。

 

小少爷觉得初有成效,开始敢笑嘻嘻的对他动手,食指勾勾他的下巴,刮刮他的鼻尖,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,擦枪的时候故意伸手挡掉,却被那人一把拉过手跌进硬气的胸膛里,好不容易开口,还是让他那么呼吸紊乱。

 

“不要在枪面前玩闹,属下失礼了。”

 

“行..行呗,那你就这样搂着我擦枪,我,我心口有点疼。”

 

陈立农动作一僵,心下懊恼自己多事之秋,冒犯小少爷还惹的心悸。眼神落在蔡徐坤的后颈,析白稚嫩,流水线条与其他人就是莫名不同,贴着小少爷的胸口,总感闷慌,手上擦枪动作不禁加快,不再把注意力放开。

 

于是小少爷的心悸老犯,从小少爷贴过来变成陈立农搂进来。他想着快了快了,小少爷得到的爱太少了,作为蔡徐坤得到的爱太少了。

 

他一贯讨厌自私自利的人,讨厌算尽心机的人,讨厌做作献媚的人,讨厌滥杀无辜,讨厌谎话连篇,讨厌肆无忌惮...可如若是蔡徐坤做了以上任何一..不,全部。

 

他想他也不会讨厌他的,世界美好的词都能用在小少爷的身上,他愿意顺从小少爷的所有要求,那个词叫什么——纵容。

 

“我也想做个善良的人呐。”蔡徐坤唉声叹气,在陈立农的边上蹭来蹭去,哄骗着陈立农与他手指相扣,指尖慢慢来回摩挲着对面的手背。他低着头靠在陈立农的胸膛,看不见那人眼底里尽是温柔神色。

 

“你就是个善良的人。”陈立农很想告诉他,他就是最善良的,泼女人红酒不过是最善意的惩罚,B只想看见一个避人之外的小少爷,所以陈立农当时不是替那女人一个人道得谢,蔡徐坤救的不过是整个大厅里的宾客。他从未看见这个外头传得凶神恶煞的小少爷有过什么恶意的举动,就算有,也是事出有因的有。

 

-

 

2.

小少爷当着众宾客的面把酒杯朝着那面容姣好的女人泼了过去,完了还随手把那杯子一丢,落地声清脆响亮,伴随着女人迟钝后的尖叫。刺耳的无声调鬼叫使小少年心生厌烦,扯了旁的人的精致燕尾就着手擦拭着。

 

细长的眼斜着目光望向台上隐隐带着快意的B,心中莫名烦躁,暗自呸了一下面上还要带着厌恶的笑容说出讽人的话。食指缠绕着发梢的卷毛,歪着脑袋靠撑坐在座椅上,另一只手却漫步伸向新的红酒杯。咧了唇角带动延边的痣,稍稍露出些俏皮的舌尖咬住,痞着无法无天的模样翘起二郎腿。

 

“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妄想碰本少爷?”

 

女人的手在空中抓狂,短暂的停止尖叫后,拖着红色长裙尾在小少爷的脚边跪爬,沾着红酒渍而妆花的丑模样掰弄出一副带着恐惧与绝望的表情,双手不敢再去触碰那人些许,只得拉扯着椅凳的纺布嚎叫求饶。

 

他隐下怜悯与同情,闭上眼打算结束这局胡闹的剧本,却被一声低沉而陌生唤醒。

 

“小少爷,请您放过她们。”

 

哪个不长眼的敢开口?昏黄的灯光像是只映照在那人身上,最低调而边角的位置走出一个身影来,领口别着北军方的标识,双手紧贴在裤缝边,一身的功勋战绩挂在胸口,军帽按压着鬓边的短寸黑发,正一步一步沉稳地朝自己走过来,离自己还有几步距离时候停下,想伸手扶起那跪地不起的女人。

 

不成想那女人竟是怕的瘫软在地上,也不敢被擅自扶起,惧怕的眼神看向居高临下的小少爷,只能往边上爬去,远离危险。

 

青年并未尴尬,反而还脱了白色手套,赤手脱帽,放在腹部微微拘礼。军帽没有按住胸前的靓丽勋章,一个个鲜艳夺目的奖章垂立在小少爷的面前,晃动着他的目光。

 

“鄙人替她们感谢小少爷的手下留情。”

 

真是个自说自话的人,但实际上他的余光瞥到台上的B时,明显看见他的忌惮与不安,这是为什么?四周宾客也不再安静,窸窸窣窣的小声谈论着什么“怎么会”“高层”“陈”之类的词语。

 

闹剧结束。

 

“你为什么老跟着我?”小少爷快步向前走着,妄想甩掉身后沉默的青年。

 

“属下是派属来保护小少爷的。”青年并不慌乱,也未曾落下,步伐节奏没有变化,只不过仗着人高马大,侥幸跟在小少爷的身后。身上还携带着小少爷刚刚落下的大衣外套,略黑的手指骨弯曲,就着那灰白的大衣褶子。

 

小少爷猛地停顿下来,也没见身后的人撞上前,撇撇嘴暗道无趣。侧过身按了指纹开门,刚进入屋内头也没回迅速关门,却见那人已然在自己身侧,臂弯挂着的衣摆也没有晃动。他不禁眉色一紧,身手不下自己,真是个难缠的家伙。

 

却没有再过多试探,因为他早就发现了,这个人不过是从前军方带过来的一枚棋子罢了。那独特的奖章摆放,哪里能够忘记,小少爷只怕是看见一眼也能认出来,这个人是新一任的代号c

 

组织已经放弃他了。

 

“蔡徐坤,我叫蔡徐坤。”

 

“您好,属下陈立农。”

 

-

 

3.

蔡徐坤忍不住在他面前走来走去,时不时的在他眼前晃动,面上一句话也不同他讲,板着个脸努力假装很忙的模样,却抓紧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,咖啡已经加了一遍又一遍的奶和糖,喝在嘴里又甜又腻。蔡徐坤好想让他来尝一尝自己嘴里的味道,只怕是一靠过来就要粘进他的怀里小声撒娇。

 

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端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做什么,真是个死鱼木头!

 

窗外下着很大的雨,蔡徐坤心情也跟着厌下来,B已经有所怀疑,他成天不出房门,不打骂胡乱摔砸东西,活的不像个小少爷。

 

轰隆一声,挑明今晚避免不了一场雷雨。陈立农忽然就动了,蔡徐坤看着他自顾自的脱了外套与军帽,骨干的手指胡乱捋了把被压出痕迹的头发,朝着自己走过来。

 

那双偏红黑的大手自然的寻求到该去的位置,把蔡徐坤白嫩而小巧的手指包裹,又顿了顿想起来什么,松开后指指扣住,另一只手轻柔的顺着蔡徐坤的发旋向后抚摸着。

 

“睡吧,属下不去书房。”

 

蔡徐坤猛然间不知红了哪里,被冰凉而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,无神地跟着他落在床边,再看不清那人宽厚的背,身上的体温骤然上升,听见那人再次开口,更是羞愧得颤抖,低了头不敢再露出自己那遐想的目光。

 

“别怕,这雷声一会就过去了。”

 

他不过是记住了自己随口扯的谎,用着从前自己赖皮强迫他做的那些动作来生疏的安抚自己。

 

陈立农显得有些局促,他不知道做的对还是不对,只觉得自己握住的手紧了紧,蔡徐坤眼前能看见的地方都可见的红了一片,连指骨与手背都是。是自己手劲太大了吧?手从蔡徐坤的发梢滑落到后颈,细细触碰着,而后又移动到他的下颚,轻柔的抬起那张被红色侵占的脸,竟全是湿润泪花,抽抽搭搭的,可怜兮兮的。

 

这下陈立农才开始慌乱起来。

 

“别哭..别哭了,是属下的错,属下,属下不碰了好不好?”

 

说完才想起来许是被雷声吓唬的,急急地松了手想要双手捧起蔡徐坤的脸蛋,又被哭泣的可人儿给死死握住不给松开,在陈立农心底里坐实了是被雷声吓得。

 

蔡徐坤被轻柔的安抚,手缓缓的被那人松开,又迫切的按上自己的背,把自己搂入怀中,像是在说没有走,没有走。

 

啊,原来是我哭了,我说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了。

 

这哭丑的模样难堪的很,却能换取来陈立农的主动拥抱与牵手,他从前教了那么久的,今日一下就学会主动学习了。可他觉得不够,他想要更多,可怜得紧,把自个塑造成个惊雷的小朋友。

 

如果蔡徐坤开口说我爱你的话,陈立农也大概不会有什么反应,只想着小朋友在害怕的时候就会亲近能够安抚他得了罢了吧?蔡徐坤被自己的想法惊到,他太坏了,一点也配不上陈立农,配不上他说自己的善良。

 

“亲亲我吧?陈立农。”

 

蔡徐坤闭上眼睛,自暴自弃地藏进他的怀中,握着他的手,霸占着他身旁的位置,丧气地想着,却是低声呢喃了出来,不知那人到底听清几个字,理解几分。

 

本就是同床的位置,陈立农的心思全在小少爷的身上,如何能听不清呢?小心翼翼地触上面前人的鼻尖,拇指不敢用气力,一点一点擦拭着水痕,撩拨开那细碎的发,捧抬起那张湿润的脸。

 

“属下从命。”

 

双唇紧覆,陈立农并未有过亲热经验,面前人又只是害怕所以才求得这样的命令,他怎么敢过多侵亵,薄凉的温度一倾沾着那略带苦涩咸意的炙热唇瓣却再不舍得分离,一点一点感知着那唇上的热度,摄取着更多的气息,原来是刚刚喝过咖啡吧?许还有些甜点,不然为何他总尝到酸甜可口的味道。他定也被蔡徐坤传染了心悸,胸口跳的十分快,声音又重又响,沉沉地像从口腔要涌出来,他生怕蔡徐坤听见,不敢再睁眼去看。

 

“呜..啊”

 

陈立农惊诈地松开手,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按着蔡徐坤的后颈,死握住那人的手腕,整个人覆压着对方倒在白色的大床上。薄唇还停留在蔡徐坤的嘴角,不自主的吮吸着,对方衬衫被开了最上方的口子,凌乱着泄出白皙的锁骨,应着白色的被褥不知是哪个更雪亮。棕卷的发丝打湿贴在鬓边额上,对方侧着卧躺,衬衫下摆早就散出裤腰,裸露出小巧而致命的肚脐眼。

 

若不是蔡徐坤出了声,他不知会对对方欺辱到什么地步。

 

我怎么敢?我怎么敢!

 

“请责罚属下吧,什么都可以。”何止是敢,他胆大到就算是说出这样的道歉,也依旧没有改变任何动作,保持着这样的姿势,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已开始躁动,喉结不小心上下滚动,一滴汗珠顺着那凸起的弧度流下,一点也没有道歉该有的态度。

 

蔡徐坤不由得从迷茫中微微转醒,不自觉的舔舐着自己的下唇,而后忽然再次感受到全身的火烧。

 

“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吗?”

 

蔡徐坤舔着脸贴过去,心下却虚的很,面上笑着调侃对面的木头。被压在柔软被褥上的手指打着转,扣弄着,他没想过陈立农会答应,毕竟他问的话这样过分,前头什么拉手拥抱,加上接吻,皆不过因为这木头根本不知晓爱情这回事,全拿破心悸与怕搪塞了,他现在却是得寸进尺,没有边界的无理取闹,陈立农若敢应,他怕自己赶不及,憋压在喉咙里的留下二字就要脱口而出。

他不想要那些小打小闹,对着这张脸他就能心动,别说什么别的接触了,脸上温度烫得灼热,开着冷气还信口雌黄,掩了被子一角撒谎骗人。

 

“算了,太热了,你快过来点。”

 

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。

 

好在温度一点一点随着陈立农的沉默散去,他才不会难过,最多一毫克失落,马上就被那个木头搂进怀里安慰,一口一个属下的,好生可爱。

 

“属下知错了,以后..不会了。”

 

陈立农想着从前那句话。“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敢妄想碰本少爷?”他也不敢逾矩,他不过是组织派过来打探B的卧底。明面上是北军方的高层叛徒,暗地里是北军方在B这的内鬼。

 

他又害怕起来,若他任务完成,蔡徐坤最后活了下来,回了他该回的地方,那他又如何自处?是同蔡徐坤争夺那个位子,不。

 

他是个什么东西,也敢妄想碰蔡徐坤?

 

-

 

蔡徐坤从前也是北军方的人,确切的来说,他就是上一任的C,任务——杀死Bero.

只不过,蔡徐坤在这待的太久了,混的时间太长了,长到B已经信任了他,囚尽了他,让他的消息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再没有C了.于是北军方放弃了蔡徐坤.

 

陈立农成为了这一任的C,任务——杀死Bero.

 

4.

 

内鬼发出了信号,北军方动手了,支援很快就到,在这之前,陈立农还没有暴露他的身份,变数在于,蔡徐坤暴露了。

 

蔡徐坤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份了,却依旧冒死欺骗了B,保下了后暗室的一箱箱炸弹。

 

他一时间脑子清晰的吓人,一遍一遍回放着蔡徐坤对他说过的所有话,他想起蔡徐坤对他说:

 

“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吗?” 他明明看见那天蔡徐坤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,像是不假思索的,像是义无反顾的。

 

黑暗里的麦息声又重又沉,他像是不假思索地点了头,又几近虚无的发了声,揣着比从前只多不少的柔情,明明蔡徐坤现在不在他的面前,这句话也从未再对他说过第二遍,他却应了下来。

 

陈立农回忆那人过去的调笑语气,手上紧握的枪支也蓦然放松,夜里依旧光亮着的双眼泄出不少情绪,又混进着额间滑落的汗珠,他却在这时候想起蔡徐坤耳扣里嘶哑而满是痛苦的低语:“滚出去。”

 

他用力压下心中莫名的涌动,隐隐发涩的喉咙里终于给了那人一个回音,明明...明明留下对等着全方位的自我暴露,明明就可以就此脱身,放弃那个已经在档案上死亡的代号c,可他为什么做不到。

 

蔡徐坤不会喜欢这个环境的,他又怕黑,又怕脏。他定会嚷嚷着赶紧找个地方洗净,嚷嚷着泡一杯冷萃,开着冷气盖被子,整个屋子都是亮堂的。拉着自己的手寻求安全感,钻进自己的怀抱,棕卷的毛发蹭进自己的衬衣,白净的手上尽是茧子,还硬要胡乱在自己身上摸索着。嚷嚷着治好他的心悸,才不能受罪受苦..

 

陈立农心头一哽,蔡徐坤破了个口子都是要叫的,如今得有多少伤,疼的都不敢与我说上一句话,离我只有不过百米,却进不了我的怀里。

 

所以陈立农后仰着,轻靠背后潮湿的墙砖,用那微颤的拇指与食指调整着耳扣,垂下眼,单薄地歪斜着肩膀,努力学习那人平日里的腔调,像是撒着娇,留下几分还在摸索的情绪,口腔尝了甜腥,涩着应:“属下拒绝。”

 

拒绝独自存活,拒绝徘徊孤独,拒绝让你一人渡过这必死之局。

 

-

 

内鬼成功了,自己唯一留给他的两个命令,一是安插温压榴弹,二是送蔡徐坤离开别墅。

 

5.

B终究是被炸死了。三十多个温压榴弹全方面的安插在这桩独栋别墅里,幸好蔡徐坤已经离开别墅,至多被余波炸裂半边身侧。这种榴弹唯一的好处就是,勘测器根本检测不出来在哪个位置,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,所有的开启榴弹爆炸的键,都安装在最后一枚榴弹的开弹口。

 

也就是说,要有一个人去开启它,陈立农想着,也许他活不下来了,但是他却奇怪的冒出一个想法。

 

“这雷声那么大,你该有多怕呢。”

 

他本想着与B同归于尽,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才听到什么,踩着其他逃亡的人的性命跃出窗口,背后的火光太过刺激,他便闭上了眼睛。

 

坤坤,这次我可牵不了你的手了,也抱不动你了,你可别害怕呀。

 

再次睁开时,蔡徐坤搂着他的上半身,眼泪落在他的下颚,脖颈上。像动物似的呜咽着,咬着血红的下唇也隐忍不住。发梢垂落在他的眉心,有些许痒,他想抬手去抚去那人的泪,身体却不听使唤,使了万般的力气动作,也如同尸体一动不动,眼只开了个缝隙,映入那张哭花的脸,满是伤痕,耳扣被炸裂了一半,麦定是坏透了,所以他才一点也听不见蔡徐坤喊疼。锁骨上头一点发现了个溃烂的口子,还淌着血,白色的衬衫血迹斑驳,灰色的尘封固在撕裂的边缝。

 

胸膛内化成一摊水,只想把他揉进心窝温柔安抚。他原本不怕死,生命均为定数,被死神带走的劫无人能逃避,被炸裂成荒芜的废墟、幻化作缥缈的尘气亦或是直接血肉横飞,毫无波澜的消失,他也并不遗憾与憎恨,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畏惧的,死亡如是。

 

他靠着离蔡徐坤心边上,就跟着跳动,跟着喧闹,鼻腔慢慢吸气,他见不得那人落泪,也受不得那人痛楚,听不得那人用湿润的手死死得抓着自己,半阖着红肿的眼,苦苦低声下气的哀求着:“你不要死,陈立农,你不要离开我。”

 

于是他便畏惧了。

 

你别怕,你别哭。

 

我答应你,什么要求都答应你。

 

“别怕,别怕,这雷声不可怕。”

 

属下可是代号c,北军方编号组最强的人,怎么会这么轻易死了呢,陈立农轻咳着口中的血,用尽力气,用着最纵容的语气开口。

 

“徐坤,你定是那个最英勇的代号c了吧?若我死了,回到组织以后,你可是立了大功,小少爷的命可是值不少功勋的。”

 

蔡徐坤缓缓瞪大双眼,一滴泪也流不出来,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,一口气憋在嗓子眼,再喘息不出来,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殆尽。

 

“我不是!!!!我才是小少爷!!!我不是c!!!!你不许!!!!咳————”

 

他像是把血块生生吐了出来,抱着陈立农朝旁边干呕。原不仅仅是他认出来陈立农,陈立农也早已经认出来他了。

 

陈立农看着他嘶吼,却是疼在自己身上,傻子,蔡徐坤可真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。他也许快听不见蔡徐坤的叫喊,他的耳扣大概连着半边耳朵融在了火光里,他也许快看不见蔡徐坤的模样,他的双眼覆盖着雾气,天空迅速末入,记忆里的棕卷色也只剩黑暗,那双光亮的眼睛试图与命运叫嚣着,红肿着,饱含着,他也许快安慰不了蔡徐坤了,因为他自身难保,急需对方的爱抚娇意,手无法抚摸,嘴唇无法触碰,心意无法深藏保留。

 

“我已经爱上你了。”

我很爱你,我很想抚摸你,我很想看见你,我很想拥抱你,我很想牵你的手,我很想亲吻你,我很想侵占你,我很想与你在一起,我想救自己,所以我想救你——我爱你。

 

“陈立农,陈立农…你别纵容我,我可能会爱上你的。”

 

 

6. 

朦胧间陈立农恍惚睁开眼,四处雾蒙蒙一片,鼻息间似乎都是消毒水的气味,只余手边的温软,他听见了那熟悉而又坚定的声音。

 

应了声“好。”

 

 

 

End.

下一棒 @Giselle燎原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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