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Music Carnival/00:02】姻缘劫
【第一曲】
上仙英招x兔妖酒家
*纯属虚构 英招才不是神仙 人家是山海经里面的！
1.
世人皆说英招山常年鬼弥漫夜晚游魂离山,专嗜晚归之人，虽道听途说之意为多，但众人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。
英招山脚坐落寥寥无人的破旧山村论不上谈家户，至多说得上一间茅屋座酒家一说作是山村好听些，虽无名号,也是个歇脚之地。
过往之人实是难耐疲累，赶不及那三五里路进城,便会在这酒家歇息片刻。
酒家不过三两个木桌，册栏门口挂个歪歪扭扭地酒字装作是个铺子往英招山去的十几里地,再无花花草草，幸得风沙不大，可不算是个悠闲之地屋顶的茅草也稀稀疏疏若是天公不做好，下了场瓢泼之雨,怕是要再无酒家了。
这酒家的小主人姓蔡,据说是从上个山头流离颠沛至此,上头的爷爷早些年去世了,空留下这些死物予小孙子。
徐坤这时匆匆别了茶草店家,应了花奶奶的邀约下回定还这个时辰来做客.家中酒家怕是要晚上一个时刻才能开张,英招城离山脚起码十几里地,他为这小小草药费尽苦头与心思.
“奶奶,下回一定、一定来。”
小路间杂草重生，天色白净，全然被雾遮挡了九分颜色，轻风悠悠荡着狗尾巴草，长长的毛刺儿扎在穿梭中间的布料上。中间还隔了个寒气溢出的冷泉，一滴水溅出来都能冻得人直打哆嗦。
徐坤为了早些回家中，不得不从那片丛林里矮着身子低着头，一步一步踩踏着长草片叶，却又不敢实打实的踩上头，生怕中了那群猎户的陷阱里头，粗制滥造的衣物间带上不少刺头儿，小手缩在里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油纸扎捆，通红的眼四处警戒而防备着。
头顶的大树被风呼沙呼沙地吹响，清晨一声鸟叫都听不见，偶尔一声踩断了树枝，也惊得徐坤暮得停顿，怂着肩膀不敢向前一步。
约莫过个片刻，他才敢又匆又急的向那方向细碎得跑去，从怀里拨出一只手去撩拨眼前的碎发，顺带揉搓下那暗红的眼角，再撑在前头遮挡时刻扑朔过来的树枝栏草。
“呼..”
着实是太冷了，晨露从枝叶上滑落掉在徐坤的手背上，都能冻得他一个寒颤，袖口灌进小跑时的凉风，像是故意抓着他的步伐，一点一点剥去他的外衣，透着缝隙钻进去。小酒家实是忍不住了，便会稍稍慢下步子，用下巴咯着油纸包，腾出双手，放在一块上下搓动，冻得发抖发紫的小嘴微微张开，小心翼翼地哈着气，收了一秒的暖意赶紧把手指都缩回袖口里去。
发觉眼前透着微黄的光，这才有些欣喜，也不再顾那冷风的刺骨，搂着东西大步子放开了跑，后头碎条扎起的发随着一块飘扬，细细的眉微拧着，脸颊上白里透红，沾染上不少霜色，更映着徐坤满额愁色与焦急。
酒家门前还徘徊步着零零散散的客人，小酒家来不及再解释，侧过身子掩着面想把自己藏起来溜进后院。可大家早就晓得酒家小主子的身型面貌，遮了脸也不妨碍辨认。远远着就开始叫唤着开张了来人了。
不少远处将将要走的旅人也想回头观望，这拂晓之际，哪有人愿意再赶上那些个路进城。盼着酒家快些撤了栅栏，引客入内。
“今..今日不开！鉴谅！”
顾不得那些个人呼喊，徐坤翻过栅栏，一路朝里头厨房跑，慌不择路间险些被那矮脚凳给拌了一脚。单脚跳着把怀里油纸捆都拆了扎，一包一包放在灶台上。深呼了一口气舀了缸里的冷水哆嗦着冲了手，洗净了陶罐。
嘴上一般一刻地念了方子抓着药草。
“当归一两，枣皮三两，汉三七一两..炒..啊，炒着..”
脑中跳出这一字，吓得徐坤手上一抖，漏出陶罐些许，小酒家心里又心疼又慌乱。
一边去掏陶罐里的药草，一边抹去面上的霜露水。
又鼓捣进灶台上的砂锅里，清晨的柴湿漉漉的，一点儿都点不着，磨了半天的石头也造不出一丝火苗来。气急了指尖上都使了劲，浑身上下都急的发颤。
终于烧着了柴，一下子势头变大起来，明黄色的火光透映着徐坤的脸，小酒家也不由得松了扭紧的面孔，吸了吸鼻尖又抓紧干活。
按着方子炒了四五回，回回生出一股异味，许是火势还是太小，一股子砂锅的茶酒味。小酒家又碾碎了些裹进空油纸里，带着炒得最好的一股方子往后院冲。
开了那唯一一扇木门，里头还好是暖着的，临走之前热的炉子还未熄灭，窗户也好端端的封着，前头漏了破了的地方昨晚也连夜拿纸浆糊糊上了，盖着旧衣裳一点儿冷意也窜不进来。
小心翼翼地凑过去，小酒家带着些许愧疚开了口。
“您..您还好吗？小生..小生给您..弄了药草。”
手里头油纸上黑乎乎的一坨，卖相很不好看，带着些酒香的味道倒是立刻飘香整个小屋子里。
木床上的人微微转醒，英招眼前映入一只道行不深，还未曾学会收敛兽身的小妖的脸。
兔耳朵上还满是寒气，白色的毛上尽是霜水，冻得透尽，能看着里头粉红色的耳骨肉，一颤一颤地，耷拉在扎起的墨色发边。兔眼睛颜色变深了一个度，呈暗红色，发白的眉毛拧得紧巴巴的，可怜的兔唇边说着话边发着抖。
兔子爪捧着还能稍微辨认出的几味药材，炒熟了的拿过来，用着治愈凡人的方子折腾。
英招微垂下眼眸，长睫下暗青色的晕影愈发显得他凶神恶煞。感知到身旁的小妖像是在害怕，稍稍叹了出气，眼角弯了弯，略显苍白的稀薄气色被那笑意冲散，像是带起了生气，弥漫着温润地波动。
“别怕，我还好，这是你给我作的药么？谢谢你了，小兔子。”
徐坤吓得差点儿把手上的药草给抖落了，心里微微潺潺着想‘大人莫不是知晓我是只兔妖了？别慌乱，别慌乱..’
“小..小生才不是兔子，您、快吃了罢！”
呢喃着莫要再打趣小生云云，磕磕巴巴地递了药草，这才发现面前人伤的怕应是动不得手脚，筋骨连着脉络，动了是会疼到心头里的。
“得..得罪了”
英招看着那小兔子顾不得红着脸连带着耳朵爪子都粉嫩着，就敢仗着胆子伸手喂药了，应是心里头作了建设，自我说服着什么，还当是能好好医治自己。
大人给足了面子，一副病弱几分的模样只微侧了脸，清远的眸子深深地透过微波传看向那双暗红的宝珠。
干涸的薄唇被光滑地油纸触碰，那药草固执地粘连在油纸包上不肯下滑，任小酒家如何作弄都无法子。只想着懊恼没带个物什来，刚想起身手腕便被冰凉的掌心包裹住。
乍时间被唤了名字，又被使了些力气莫名的回了刚刚半坐在床边的姿势。
“徐坤..可否讨教口水喝？”
徐坤懵得点了点头，询问着大人是要茶水还是清水。手腕上还未曾被人松开，又被带了过去，上身俯侧下去，耳边碎发一点儿的从耳后滑落，发梢点在大人冰凉白玉的下颚上。
不经意间就红透了个满，本就是白里透红着，厚了脸皮也不怕大人能看出来什么了，胆大着开口哄骗着床上的病患。
“大..大人，唾液应是最..最解干裂之物..小..小生自小食万种药物起大，因不抗任何药性..不如..不如..”
病患细长的眼中尽是清澈而羞涩地面孔，冰蓝地眸暮得缩了几分，薄唇轻启，妄想着沾染上几分暗红的颜色。使了些术法便让面前之人暴露妖界本性，胆大妄为起来。
“立农，唤我作立农。”
英招有一道劫,赤仙使者骂他不知分寸礼数,没听过一万多岁了还未结缘的,本许了诛神家二姑娘,英招居然先斩后奏,独自一人启程去斩魇兽,回来后就伤了仙骨，赤仙怒气横生,夺了他仙籍,让他被镇压在一座没落地荒芜之山。没了仙籍，一身气息却挥散不去，岁岁年年间滋染了不少风声水起。山脚不过十几里地的山城，早年间靠山吃山，也竟飞黄腾达起来，有了人气，逐渐繁华。
可这上仙之气总归会被岁月逝去，英招仙骨难以复原，便带着伤了仙气，久而久之便恢复原来荒芜之风水。早年以英招唤城，知晓英招并摆之为仙的老辈一个个抗不过期年，步入尘土。
后辈却以讹传讹，畏英招而远之，恶气纵生，死于英招山上的游魂骤然量起。一个个当英招为妖魔鬼怪，后再鲜少人上这座恶山了。
英招此后便不愿再散尽一身仙术为英招城民祈求保护，反而招来祸端。穷山恶水养刁民，众人皆当英招坏山水之气，穷苦着城里人民，众筹上书招来不少民间术士。
期初英招觉得不过尔尔，都是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，前些日子竟真撞上一个八世修福转世带了些道行的道长，放了扼杀修行的符咒，英招此前轻视，却不慎中伤，其实放在那时并无大碍，正巧仙骨久逢痛病，两重身心伤害，一下激得英招失去知觉，滚落山脚，正正一身血泊躺在酒家后院。
徐坤夜里起身,屋子不太隔音,他被那嘻嘻索索的声儿给惹醒了,身上穿着亵衣里裤,丑时正是风飘荡得最大之时。他却按捺不住好奇心，裹了棉被便绕到后头去看。
黑夜里本就万物融于一色，那人却独独突显出来，蓝白色的深衣沾染不少朱红的血，衫袖斑驳着许多颜色，片片雪白羽毛散落在那人四周，发间惭怍着不少枯枝烂叶。
凑近了看，脸庞上刀刀利刃般的划伤，苍白无力的薄唇早无血色几近干裂蜕皮。俊逸至极地面孔隐藏在那散落地青丝束发中，浑然清冷得比这冬夜有过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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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..大人？不知您考虑..如何？”
英招被他唤回神色，淡然眸深一瞬间停留，望向那满怀羞涩却又故作坦然地小兔妖。不经意间对上冷漠视线，徐坤慌乱得躲开，抿着下唇，爪子一点一点揪弄着手上衣料。
不愿就不愿嘛，还凶人作什么?
“让你唤我作立农，你不听话，还想着其他？”
陈立农自我修复了一整个晚上，外伤早好的七七八八，此时早已能动弹，便坐起身来打趣这小家伙。
“您，您这是好了吗？”
“嗯，已无大碍，多谢你的药和照顾。”
徐坤一会看看手上的药，一会看看床上的人，晃晃脑袋感觉迷糊，他好像还没喂进去这些药草，怎的这大人说好了呢？
被陈立农看出疑惑，那人不禁笑出声，有意去逗逗小兔妖，便故作玄虚，呜哩嘛哩的嘴上假装念叨了一通，这才点点头开口。
“虽说你是只蛮荒小妖，但心地善良，心存善念，此乃对你的一个考验，现在考验通过了，你想要何奖励？是想要道行，还是想要术法？”
徐坤果然被唬住，一下子原形毕露，耳朵尾巴都藏不住了，红红的宝珠暮得发润，又惊又怕的扯了面前神仙的袖子。
“神仙大人，您别唬小生，您若真要问小生想要..要什么，小生救您..”
小兔妖犹豫了一会，抬头偷偷观察神仙神色，叹了口气整只兔肩怂了下来，两只爪子抱在一块求饶。
“小..小生乃是贪图大人..大人的美色。”
陈立农心里发笑，面上还要装作深思熟虑的模样，缓缓点点头，大手一挥，轻薄透亮的袖口拂过眼前，隔断二人视线，屋内忽然一片喜色，尽是朱红挂怜，一手抓着红色绸缎，绣球一头连在小兔妖的手中。
“那我便以身相许，嫁予你如何？”
徐坤藏不住喜悦，满眼都是红衣缭绕地新娘子，俊俏的脸被红盖头挡住，一道光束引着小兔妖伸手过去，还未曾掀开红布，便跌进那新人怀抱里头。
里衣件件被剥削，二人躺卧在窄小的木床上。徐坤耳边尽是那人沉重呼吸，未经人事不通年岁的小兔妖一时间羞愧难当，遮着脸庞缩在那人胸膛前，不肯相信眼前事实。
谁知外头喧闹无比，陈立农忽一感知便了然，那英招城里的道士找过来了。定是用了什么破烂符咒，随着气息一点点寻着路来的。
本想把小兔妖藏在身后，却不曾想他紧紧拉扯着自己衣袖不肯松手。微微无奈地转身拉起那小兔妖的兔子爪，大步流星向外走去。
“就是这里！”
“可这里不是酒家吗？难道说小酒家是妖孽？”
“你们看！有人出来了！”
酒家栅栏也被踩破，原本空旷的酒家被人群簇拥着，吵闹着。
陈立农紧了紧手上力道，猛地散出八方仙气，招惹得地方土地公按捺不住，只好从土里冒出，杵着个檀木怪状，摸了摸长白的胡子，朝着他鞠躬道了好。
“这，这，小神见过英招大人。”
“免，这道长可是你方土地赠予的道行？”
土地公眯着眼睛左右观望了一下，拐杖咳咳两声锤了地面，挤出笑容来赔罪。
“是，是！张行善！你个不长眼睛的，看看你老儿我还可认识？”
张行善大惊失色，拿着的黄色符咒也散落在地上，一瞬间消失不见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，磕头跪拜，连道记得记得，心里懊恼大水冲了龙王庙，这群愚民胡乱把神仙当妖怪，还拥着自己来斩妖除魔，结果冲撞了哪路神仙，恼得土地公公也出来做主。
八世行善得来得道行被这一时糊涂给折腾没了。
连道将功赎罪，此时他还未曾被剥夺道行，眼尖利落得看出那化了型的小兔妖，搜罗出身上最后几张符咒就往那头散去。真真是冲昏了头脑，也并未看出神仙护着那小妖，惹得陈立农震怒。
一众凑了热闹看好戏的村民都被威压吓得跪趴在地上，土地公哀唤善哉善哉。
“这小酒家你莫不是认不得了？他一未害过人，二与你们众人皆识得，还曾相处融洽，三建立这酒家只为方便你们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，你怎可一概而括，把好妖当坏妖来赎罪？”
黄符咒惊得徐坤抽抽哒哒地掉泪珠子，紧紧牵着神仙的手不敢吱声，哭的也不敢发出音来，他哪曾想过真真救了个神仙来，还遥想贪图神仙美色，哼唧着哭腔，只敢小声地呢喃辩解。
“小..小生不是坏妖..呜..不要..”
哪晓得天落轰雷，小兔妖一下没别过气，晕倒在神仙怀里头了。
2.
徐坤只把这当了一场梦，梦里救了个人，成了个亲，结果人变成了神仙，自己变成了小妖，道长要替天行道，神仙自然有土地公公佐证，而小妖却要被捆了入轮回。
他才不怕死，只是..只是他与那人成了亲，总要好好道个别，道个歉，刚成亲就要阴阳相隔，也得道歉自己隐瞒自己是只妖精的事实，可他要去辩解之时，那人却冷眼相待，一股子生人勿近，清冷得比他拂晓去取药还要冻人，挥袖的风比一更天吹动的枝叶还要刺骨，开口的话还让小妖心口难受得快要魂魄骤散。
“你我仙妖殊途，如何成亲？再退一万步，我既是人，你也不该留在这世上为非作歹！”
“小生..小生不是！我是好妖！立农..立农，你莫要误会了我。”
徐坤哭喊着挣扎起身，想去追眼前愈来愈远的身影，暗红色的宝珠湿润得再看不清模糊景色，只剩下灰暗。
“别怕，别怕..我在这，徐坤？”
陈立农担忧地搂抱起怀里暗暗抽泣的人，尽量轻声温柔安慰，片刻后怀里人终于像是清醒过来，抬了个头，眼睛红肿着不成模样，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衣料，呛着恶狠狠地语气说着最可怜的话。
“你别不要我..立农..坤坤很乖的..不吃人。”
惹得上仙露出无奈地面容，轻轻地握住那人冰凉湿润的手，认认真真的注视着那通红的眼。
“是不是做噩梦了？坤坤是我正经成了亲的，如何会不要？”
“啊？你..你不是，这，这是哪啊？”
边上飘过来只浑身白衣的小仙，朝陈立农递了个人间的手帕，依稀能记得是小酒家木床柜旁的那块，贼兮兮的笑着乐。
“九重云啊，我们英招大人的新婚寝宫哦。”
END.
下一曲@不寐
